手淫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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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王奶奶住在一起。王奶奶没儿没女,我们住在三楼。从我的卧室窗户能看到下面空地上的几株杨树;杨树的叶子现在已经开始掉了。于是,我和王奶奶不得不考虑这个冬天该怎么过。因为,我和王奶奶都没有工作。天儿冷了,屋子里凉飕飕地。

  王奶奶和我住在一起,家里没啥家具和摆设:我在东屋她在西屋;有两张床,木头的、床头硬得好像铁块。南屋被当作客厅和吃饭的地方,只有一张圆形的折叠桌子,它的年岁跟我差不多。还有两把老式椅子,榫头儿已经脱了位,坐在上面会吱吱嘎嘎地响。最后一件是电视机,是我从郊区那边偷来的。

  这是我与王奶奶的家,但她不是我的亲人。我父母早死了,是让警察给枪毙的——因为他们晚上上街时被发现了。王奶奶原来有一个儿子,十年前偷电线的时候不小心触电给电死了。但她从没提起过她男人,大概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罢。我们就这样住在一起,可王奶奶并不照顾我,二十岁以前我总是饿肚子。所以,造就了我现在这付营养不良的样子。

1

  阴冷的屋子里没暖气也没生炉子。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包裹在薄薄的棉被里,而实际上我在床上冷得直发抖。老式的水泥墙上已没有白灰了——它们脱落了,只剩下一块块相互连接起来的印痕。这时我想坐起来,便伸手从床头够那件旧衬衫。靠着冰凉的床头我把脚蜷起,而对面只有木箱上累着的各种塑料袋。窗子晃动了一下,哼,它实在已经不能再叫做窗户了;油漆过的木头到处都裂开了口子,十几年没擦的玻璃上灰蒙蒙一片,更叫人没有心情打扫了。窗台上的浮土细细地撒了一层并且还落到了地上和我的那张桌子上。我扫视着桌儿上的东西: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它看起来反而有些多余;很别扭。我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了,不知道是为什么。于是,我盯着天空、我的天空跟墙的颜色一样,尚未掉下来的白灰形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云。天空的底色是银灰的。我过着一般的生活,我想。

  每天都在外面转悠,天黑时跑回来,喝着凉水,看着一个陌生人走来走去。最后回到这张床上,一床旧被子盖在身上。我又抬眼望着窗外:还是那些杨树。仿佛我就住在杨树林里一样——窗外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杨树、它的树枝,那些曾经茂密的树叶、绿油油的,真的,即使从我床上看去,油腻腻的树叶仍旧能看得非常清楚。向阳的一面是那么的浓绿,可阴面却苍白发青就像我一样的营养不良。杨树为什么要把虚假的一面朝向太阳?却用自己真实的一面形成树阴……此时,树叶掉光了,只剩下了树的骨头。这些高高的杨树骨头仍然挡在窗前,就在窗子的外面。

  起床后,我还是不想动弹。静静的坐在床边,盯着自己脚指头上的指甲。我也可以就这么呆呆的坐在这里一整天。然后,我穿着裤衩站了起来。脚底碰到了石灰地面,它让我暂时紧紧的站在原地,感受着从那里传来凉爽。我记得我所看见的人都穿着鞋子,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的脚都垫着某样东西。而今我,赤脚站在这里,闭上眼睛,沉思。球鞋就在旁边,我依旧站在那里——脚趾收缩着似乎正在从地上抓起什么。是什么呢,谁也不知道。

  无所事事,我趿拉着破球鞋走到了外屋。王奶奶不在,于是我打开电视。雪花飘啊飘啊,我瞅一下窗子外面,没有下雪。这屋子也没有炉子、甚至连烧水用的铝壶也没有。我们平时只喝凉水(不,应该说是“我”),其结果就是在这么冷的季节里,我还是这么身体健康。电视里的人笑了,他嘴里都是雪花。

  这时大门响了,先进来的是陈阿姨,住在我们楼上;跟在后面的是王奶奶,她用手推着陈阿姨的肩膀。我坐在椅子里衣着不整的望着她俩。但这两个女人根本没注意到我,就径直走到西屋里去了。门哐当地被关上,我张着嘴觉得莫名其妙。又坐了一会儿,当我站起来时才发现——我怎么一直都披着衣裳呢——左手夹在胳肢窝儿里,手指甲能感到一根根黑毛……

2

  下楼的时候,我带着一包包塑料袋。想着今儿能在街上捡到什么好东西。楼道里拥挤不堪,各家各户的家什都堆满了:冰柜和大葱、纸盒子里放着毛背心、没有灯管的台灯和小学生字典。

  大街,从当我站到这儿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的的确确就是大街:空旷、略带点儿杂乱,骑自行车的警察;我趴在地上,好像微风在吹动我的那些塑料袋。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我想。于是我挪动着身体紧紧拉着塑料袋向着旁边一个土坑爬去。快到土坑的刹那我隐约听到一股怪声,我伸长了脖子。两个中年人映入我的眼帘,他们都脱了裤子攥着自己的几巴。我赶紧低下头,脸贴在地上。

  “喂……”坑儿里传出一个声音。我抬眼瞅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露出头来看着我。我的脸贴在地上瞅着他……“快过来。”他对我说,我再一次爬了过去。戴眼镜的人已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下搓动着几巴;他旁边的人也和他一样。“你们在干什么?”我好奇的问。“玩阴茎”眼镜快活地小声说着,“阴,茎……”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是几巴。”另一个开口说道。这有什么好玩的呢?

  而且我看着他们一脸痛苦的表情。“一会儿就舒服啦!”眼镜一边龇牙咧嘴朝我讪笑着一边加快了动作。我紧张地盯着这两个人,“把裤子脱了不是更好弄。”

  他俩看了看我又面面相觑,说了声“好”就脱掉了挂在大腿上的裤子。我人就看着眼镜,只见他涨红了脸连脚指头都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很快,他的几巴流出一些白色的液体。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眼镜眯缝着小眼睛裂着嘴,那些的白色的液体流到了地上。“你没见过吗?”他问,我点头;“这叫精液,你知道么。”我发现眼镜说着,同时满脸通红地望着我。我又点头,使劲儿的点头。他张开口打算说些什么,但这时他的同伴突然叫了一声,匆匆忙忙的趴到眼镜身上。我看着那人光溜溜的屁股乱动了一阵,然后就压了下去。

  眼镜还在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慌。我试图把视线从这两个半裸体的男人身上移开,便故意眺望远方的大马路。我只记得好像过了好久,当我再次把目光停留在眼镜身上时,他正在凝视我、可能是喉咙或者我的脖子。之后他又开口了——这时他的同伴已经开始在穿裤子了——“你知道我们刚才干了什么吗?”我摇头,“这叫手淫。你懂吗。”我仍旧摇头,他光着屁股叉开腿。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把自己的视线固定在那里。他此时抬起手,但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显得有点儿慌张。“把裤子给我”他指着在我下巴壳子底下的那条裤子。我抓起了它,“警察!”一个急促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在逃跑的路上,我抓着眼镜的裤子拼命的跑着。在我身后似乎飘过来一阵笑声,我的手抓得更紧了。

 3

  我认识的人不多,甚至都叫不上名字。其中一个是住在楼上的胖子。他妈是老师,漂亮的老师。所以胖子很有学问,知道很多事情。于是,就在当天晚上我敲开了胖子家的门。他坐在一把矮凳子上,“这是我的课桌”他指着卡在他肚子上的那个矮桌子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妈要这样对待他,“我可以给你带一套高点儿的桌椅。”“不,就这好。”我靠在墙上沉默了一会儿,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告诉胖子白天发生的事儿——虽然他有些古怪,但很善良。不像孙大眼那些人——眼珠子总是滴溜乱转。“那个……”“什么?”“你知道手淫吗?”最后我还是说了出来。胖子坐在“课桌”里没理我的碴儿,他拿着一本书嘟囔着什么。

  “啊?”“……”这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躺在床上,床头挂着眼镜的裤子。然后坐了起来,双手交叉抱着头。心里头琢磨着手淫到底是什么。

  早上,有敲门声。我赖在床上不愿动弹,敲门声愈发急促了,王奶奶又不在家。我翻了一个身侧躺着,听着敲门声持续不断的传来。是他妈的谁呢?然后愤然跳下床,披着上衣走到大门前。咚咚咚咚,但我还是犹犹豫豫是不是应该打开门。这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我赤脚站在地上却什么也听不到。呵,现在我反而想要用手去抓住门把手了。接着,细小的金属撞击声沙沙得响起了。打开门的是王奶奶。她侧身从我旁边走了过去;在她身后的正是楼上的胖子。胖子的脸红彤彤的,鼻孔还在淌着一缕鼻涕。他猛地吸了回去,就这么看着我。“进来吧”。

  我还没穿上衣服,最近我老是不想起床、不想穿衣裳。我让胖子坐在我床上,自己站在一边。他身上穿着一件紧绷绷的毛衣,低着头一语不发。我光着两条腿,上面黑乎乎一片都是腿毛;但我挺自在的。“你想手淫么”胖子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确实叫我有些吃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从胖子的眼神看好像并不是骗我。“那,我”“跟我来。”他双手按在膝盖上瞪着地面。

  跟着我来到他家。这次他打开了里屋的门让我进去。里面点着灯,而床上躺着胖子他妈。我靠近床边仔细地端详躺在上面女人。胖子不止一次跟我:他妈很漂亮——但从这个平躺着的女人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漂亮,而且床铺间还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臭味。那女人一缕缕的头发都缠在了一起向后延伸;白面般的脸色……“这是你妈!?”我回头望着胖子。他随手关上了门,冲我点了点头。

  我退到一边看着胖子走了过来。他熟练地拉开盖在那女人身上的被子,并退下他妈的裤子。我在他身后手足无措得站着,非常难受。倒不是胖子和他妈吓着我了;而是他和他妈的那个样子。我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我常常就这样让自己的脸变得乱七八糟,仿佛五官不是长在我自己的脸上一样——这次也一样。胖子这时候扭着脸对我说:“过来吧。”老实说我开始打退堂鼓了,这种状态让我觉得很讨厌。然而脚却并不讨厌,它慢慢的凑了过去。我眼前的是一块儿白乎乎的皮肤,“这是我妈的小腹”胖子手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本字典,他举过来让我看那上面业已发黄的一张纸;上面有一个没穿衣服的人。“就在这儿。”他重复了一遍,我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难看的表情了。我很认真的盯着胖子的手指,“那些黑毛是什么?”我问他。胖子不假思索的答道,“阴毛。”阴,毛?我忽然想起昨天遇见的眼镜告诉我的那个词儿:阴茎。“那你妈的阴茎呢?”胖子正在检查那些黑毛,猛地听到我这么说便抬头看着我,“女的没有阴茎。”“这么说,你妈不是男的?”这更让我感到惊奇了;他默默的没吭声,好像他也觉得很遗憾。“你和我是男的,有阴茎,这没错。”胖子补充道。“那阴茎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他拉下自己的裤子,指着自己的几巴,“这就是阴茎。”我还是一脸的大惑不解。胖子继续说道:“手淫就是搓它。”说着他抓着几巴开始搓了起来,“你也试试看”他鼓励我。于是我也脱了裤子开始搓几巴。“把手放在上头才行。”胖子已经爬到了床上跪在他妈的旁边,一边摸着他妈的肚皮一边跟我说。他手脚笨拙的动着,而且越来越起劲。我也学着胖子的样子把手放在他妈的肚子上,很均匀的来回搓动自己的“阴茎”。我有点喜欢这个词儿了。

4

  我和胖子还在搓各自的阴茎。同时开始聊天,以此来打发时间。我们谈论着他妈,他妈的身体和他妈得的怪病。“就这么一直躺着一动不动么?”我问他,“有好几年了。”胖子说着用手拉直了一根阴毛给我看,“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靠了过去,想要借着头顶的灯光观察那根阴毛。但鼻子却被一种特殊的气味刺激着,“阿嚏!!”这个喷嚏太突然了,不仅胖子浑身哆嗦了一下,连我、连我的口水都喷到了胖子他妈的肚子上。“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胖子就叫喊着乱抖搂几巴。

  白色而混浊的液体,那是我第二次亲眼见到。这次,白色液体流到了阴毛上,他妈的阴毛上。缓慢地、和溅到身上的水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些乳白色的水儿打湿了阴毛,然后渗透下去,落在阴毛下的皮肤上。而不是在阴毛上挂着透亮的莹珠。一点都没有,“肯定不是尿,那东西像热水。”

  我立刻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胖子窝在那儿气喘吁吁的,不怎么亮堂的灯无法照射到胖子的脸上——它贴在他妈的身上。我有点儿害怕了,胖子不会是也得病了吧!我叫唤着他的名字“胖子、胖子胖子。”他还是不吱声。我的天啊,可怎么办哪!?我想到了逃走,脚底下的反应比我的头脑要快。打开大门的时候,楼道里的冷风迎面扑了过来,这下我清醒了一点儿。于是回去又看了一眼,依旧是刚才的样子;我关上了里屋的门。

  回到自己的家里,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这时我发现自己的几巴直楞楞得挺着,把裤衩从裤子里顶了出来。

5

  胖子他妈坐在我旁边,在床上。她蜡白着个脸光着屁股;我也只穿着自己的裤衩。我们一直坐着一动不动,胖子的妈长着阴茎;很粗大,而且直直得长在她的阴毛中间。我觉得这很好,胖子根本就是瞎说的,人人都有阴茎,这才对。我在心里骂着胖子:大骗子。所以我想这个时候应该对胖子他妈笑一笑——他儿子不仅是个傻瓜还骗人——但这绝不是他妈的错。我转头看着胖子妈,这么一看可好:胖子他妈的两只眼睛凸了出来,渐渐变成了阴茎的形状。他妈眼里长出阴茎啦!我吓得长大了嘴巴却喊不出声儿;她这时也正看着我、用那两根阴茎瞪着我瞧而且嘴里也冒出阴茎!!一根、两根、三根……“啊呀”

  我睁开了眼睛,嘴唇上咸乎乎的。是从脸上流下来的汗。我躺在床上,床板儿硬梆梆的硌着我,从脚后跟到胳膊肘都那么坚实。我很想翻个身,把满是汗水的后背翻过来,但手指头却碰到一个肉乎的东西。似乎就在我旁边,还是热乎的。我上下摸索着,因为这东西摸起来就好像几巴——但有这么长吗?说实话,几巴摸起来很舒服。那是一种特别的手感,和身体的其他部分绝不一样;因为几巴没有骨头,不像胳膊那样的硬梆,但它仍然是坚硬和温暖的。虽然手指头能按下去但很快又被弹开。全都是肉作的,我想到。结结实实的肉儿,比拳头还结实。

  它还会发热,它摸起来总是那么的热。我又闭上眼睛,摸着它。

  几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它犹如一条蛇在我的胸口上爬行,然后它缠绕在我的脖子上,一圈、两圈、三圈……

6

  孙大眼人如其名,眼睛非常大。我还记得有一次他和我一起抬着一条长沙发往楼里走,长发太宽无法挤进狭窄的楼道;再加上人们放在楼道里的各种东西,不论我们怎么折腾也还是不行。“咋办”我索性把沙发的一头搁了下来,看着他。“我记得你家好像有粗钉子”“六七个吧,也就”“那就行了,你等会儿”孙大眼说罢就跑了进去。一会儿他拿着锯子和榔头出来了,“你要干吗?”“把沙发拆了”他理直气壮的对我说道。就这样,我们把沙发拆成了零碎儿提在手里。

  在他的屋子里,我们坐在地上讨论着如何把沙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中间是最难弄的”他说道,“得把钉子弄弯了才行。”我们热烈地讨论着,但却迟迟没有动手。“还得垫上砖头,要不然吃不住劲”我摇着头表示反对;孙大眼一边挠头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绕着他的沙发左右来回转悠,然后紧盯着墙壁。

  现在,孙大眼的沙发就放在他屋里的墙上。我是说:我们最后用钉子把沙发钉在了墙上、底下垫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砖头。这沙发很结实,坐下去甚至能感觉到屁股底下的砖头——左边一大块,但它的右边却是一块小的出奇砖头碎块…

  …我一向觉得他是一个挺能凑合的人,很多方面都是这样。然而孙大眼则总觉得自己老吃亏,于是他的心肠就有点硬;不、应该说是占便宜没够。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不怀好意的跟我提起胖子他妈。“操他妈的”

  他笑嘻嘻的在我家看着电视一边说着。那时候我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我还没能准确了解孙大眼这么说的用意,只认为这不过是他的口头禅而已。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满屏的雪花。孙大眼咬着牙咯吱作响,他边磨牙边把手插在大腿下面,缩着个肩膀;真像一只耗子。

7

  过了两三天,我一直都没有出门,因为我还在害怕胖子的事。憋在自己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就这样我边走边思索着阴毛是什么、几巴为什么会变长发热等等奇怪的事情。碗里盛满了凉水放在桌儿上,我习惯直接喝凉水,一口气灌下去五脏六腑都特痛快;要是那么一口一口的慢慢儿喝反而很难受。孙大眼自己烧水喝,缸子里总冒着热气;胖子不喝水,至少我还没看见过。我喝凉水、大眼喝热水、胖子不喝水……我想着:凉水和热水——胖子真的不喝水么?

  孙大眼下午来了。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见过胖子吗”他伸头探脑的打量着我的屋子“昨儿晚上在楼门口看见他回来,怎么?”然后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很不自在的看了看天花板,“王奶奶在家吗?”“你找她干吗”“我想借点儿钱”我打了个哈欠,“什么东西啊,晚上崩一当子就完了。”他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行。”这让我挺奇怪,“到底怎么啦?”在我的追问下孙大眼道出了其中原由。“是么,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点点头便不再吭声了。我开始兴奋起来了,“带我瞧瞧去”他没接我的话茬好像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跟我说这些事儿似的。又来了,小心眼儿;我嘴里没说但不再像刚才那样毛燥了。“老太太这儿不在”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多少钱?”大眼这时真的瞪大了眼,他瞧着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不禁嘿嘿一笑,“说个数儿,我有。”

  “三毛钱。你有么?”

  “给你一块”我得意的说道,“怎么样?”他的眼珠子此时都要瞪出来了。

  我从木桌的抽屉里掏出一把纸票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他伸手就要抓过来,“慢着”我笑了一下,“晚上带我去。”他的手还停在空中,但很快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行!”

  天色擦黑儿的时候我先去找了胖子。他打开大门站在我面前,“没事吧?”

  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冲我摇头。我跟他说了大眼的事,“跟我一块儿去。”他让我等会儿,然后进了里屋。呆了一会儿,胖子出来了。裤兜里鼓鼓囊囊的。然后,我俩一前一后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楼道里黑咕隆咚地,这,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8

  王奶奶又领着陈阿姨来了。我和胖子在我屋里手淫。我们听到了两次关门的声音。我光着屁股从床上跳了下来,攥着阴茎对着老太太的屋子。“她干么呢?”我回头望着胖子,他流了一地的白水儿。“别弄到我床上啊”“知道。”胖子专心致志的在那手淫。“你见过陈阿姨吗?”“就住在我们家对门。”胖子这时候抬起了头,“而且乳房特大”,“啊?你还见过乳房!”他嗯了一声,“毛衣都鼓出来了”。“咳,穿着衣服啊。那他妈我也见过”“她乳房要不大,怎么撑得那么鼓呢。”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陈阿姨的乳房。“好像王奶奶也挺鼓。”胖子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仔细想想倒也是。老太太的乳房也很大,我歪着头想象着王奶奶的乳房,阴茎又变长了。

  “哎,你的阴茎最近是不是老硬梆梆的?”我问胖子。

  胖子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原来你也跟我一样啊……”我不再说话了,这时手里的阴茎更热了。我开始回想那天晚上跟孙大眼去的那个地方。穿过杨树林,就在我们楼右边的角落里,那儿有一排平房。大眼带着我和胖子钻进其中一间的窗户——真不该带胖子来;费了半天劲我和大眼才把他好歹拽了进来。我们又绕过了三四堆木头箱子才来到这间屋子的尽头。“在哪呐?”我有点迫不及待的问孙大眼。他用脚尖轻轻点击地面。竟是一扇门,大眼手指蹭着鼻孔对我们说:“就在下面。”“我这儿有蜡烛”胖子从兜里拿出一根蜡烛,“谁有火柴?”于是,我们仨站在地窖的上头,各自的身上响成一片。

  大眼手举蜡烛,明黄色的火苗儿突突跳着。我们往下走,大眼瘦小的影子落在我和胖子的脸上——可,他并不瘦。我告诉胖子,陈阿姨最近来的越来越频繁了。“你知道她们在干些什么吗”胖子一手扶着几巴一手拿出字典。“那上头知道她们在干什么!?”我几乎是冲着胖子在喊。他反而无动于衷,很平静的告诉我:“上面什么都有写,所以迟早能知道她们在干的是什么。”我有些生气,便穿上裤子走掉了。在大眼的地下室,我蹲在兔女郎的前面——“是兔女郎。”胖子很自信的告诉我们。我瞧着孙大眼他也瞧着我,“他妈是老师。”大眼解释道。

  在我们面前的是兔女郎,好像死人。现在我又蹲在她的前头,她可能真的就是死人。一动不动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叉开腿、手背垂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发觉她简直就是胖子他妈;我回头望着胖子,他一言不发,是他妈?我不由自主的蹲了下来,仔细端详这个被我们叫做兔女郎的人。

  就和现在一样,真他妈一点都没变。她光着脚,鞋子被胖子拿走了,“给我妈穿。”他在临走时对我说道。我缩紧嘴唇皱着眉,这会儿我几乎是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与兔女郎保持着距离;甚至感觉不到时间,而且跨下正逐渐的往下沉。“你来啦”是孙大眼,他站在台阶上影子从我屁股底下钻了出来。我没理他,他直接走了过来去脱兔女郎的裤子,他的裤子也脱了,他就跪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兔女郎了、只能看到两条腿。当时也是这样,孙大眼跪在地上手淫。

  胖子也走了过去,只剩下了我。孙大眼什么时候学会手淫的,这个念头仍在我脑子里反复出现;他怎么会的?

9

  我的生活不比过去更好。现在多了很多人:大眼和胖子、胖子他妈还有兔女郎。妈的,简直就是一团糟。胖子的一切,什么字典、他妈的阴毛和肚皮、他那件鼓鼓的黑毛衣、那张嘴、他的阴茎儿、他的毛衣、嘴和阴毛、字典、什么都有的几巴……统统装在我脑子里;在脑子里转、天旋地转、绕着一支几巴转、很多几巴在转……太好啦,太好了。我反反复复念叨着,在屋子里转。我在旋转。

  我猛然撞开老太太关着的房门,冲了进去。我脱衣服、脱裤衩,攥着自己的几巴。“这叫阴茎!你知道么,这叫阴茎。是阴茎!”床上躺着好多人,孙大眼、胖子还有陈阿姨、王奶奶、兔女郎和胖子他妈。我几乎是笑了出来指着这一伙人“这叫阴茎!一嗯阴、津儿茎,阴茎阴茎阴茎阴茎阴……”随后我回到自己屋里;但又马上冲了回来,告诉床上的这一伙人“这叫手淫!手淫,你们知道吗?

  我在手淫!!“我高兴了,叫嚷着,这就更高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嘿。

10

  大眼在屋子里烧水,他坐在地上旁边是一堆杨树的枝子。他从不捡破烂,他说破烂不值得捡。所以他每天晚上都出去偷东西,这很危险因为晚上是警察的天下;警察穿着黑衣裳在晚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但他说这很好玩。捡到兔女郎的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很晚才起床,没有什么好兆头,眼睛甚至鼓涨着发疼。大眼揉着干涩的眼睛,床头边缸子里的水放了一夜都凉。他不喝凉水,所以他爬了起来去烧水。烧水用的杨树枝子堆在床底下,他用手把它们一节节折断扔到火里。干树枝噼啪地响着,水面上冒着热气。这样一来,整个屋子也跟着水被烧开了;蒸汽糊在墙上形成小小的水珠儿,一串串的流下来。于是他屋里总是这么潮湿,一遍一遍的蒸发又一遍一遍的冷却、凝结。

  这一天的晚上,孙大眼摸黑儿出来了。他习惯一个人儿溜达虽然晚上有看不见的警察,但这无法阻挡大眼就如同寂寞的楼群无法让他的心跳平静下来一样。

  孙大眼回头观察身后,啥也没有,怪没意思的。他去了他经常去的地方:垃圾场,到处都是垃圾场。什么东西在发光,又在跳跃像一条蛇。垃圾场在吸引着他,是什么呢他说不出来。他就走了过去,似乎很随意但他走了过去。

  兔女郎,胖子这么说。大眼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他不好意思去问胖子。他捡回来的东西。孙大眼说破烂不值得捡,这一次他破例了。他在垃圾场看到了兔女郎于是就捡了回来,后来他从不跟我们说,我也懒的跟他罗嗦。这间地下室成了我们碰头的地方。有时候胖子来;有时我来,当我来的时候常常会遇到大眼。

  他为啥不把兔女郎搬回家去而是放在这儿。我们没说话,手淫。最近胖子反而话很多,他说来说去不外乎是关于这啊那啊我们很快就烦了。只要胖子一出现,我们肯定调头就走。去大眼家喝水,他喝热水我喝凉水——把热水晾凉了喝;一口气灌下去。

  喝完了水,我和大眼坐在他的沙发上头。直勾勾的瞪着墙,搓几巴。没多久孙大眼就流白水儿了。而我还在慢慢搓着:又粗又大。